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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~2舊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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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過晚飯,睡一覺再次醒來,就是端午節。

天還沒亮,苗小喵拉了拉床頭的電燈線,看著頭頂眼熟的發黃蚊帳,頓時一躍而起,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肉手,對著肉乎乎的小臉蛋使勁兒掐了一下,立馬疼得齜牙咧嘴。

原來昨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,她是真的回到了小時候。

也就說,她,苗小喵重生了!

苗小喵咬著大拇指回憶前世發生的事情,不知是不是時間重塑的原因,原本已經淡忘的童年記憶,再次清楚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。

堂哥和表哥大打一架後,姑姑姑父憤而離開,並沒有像今生一樣留在家裏吃過中飯再回去。

那個端午節,家裏的氣氛特別的差。

大伯母覺得堂哥和表哥打架都是大哥和二姐教唆的,為此一整天都在家裏陰陽怪氣,埋怨爸爸不該收養沒有血緣關系的大哥和二姐。

奶奶很生氣,兩人大吵了一架。

奶奶被氣得暈倒,在床上躺了三天。

後來爸爸就回家了。

小小的苗小喵只顧得高興許久沒見的爸爸終於回家了,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回來——一般節假日前後都是酒店最忙碌的時候,爸爸是廚師,往年這種時候他都很忙沒空回家。

但他卻回家了。

原來苗勤之工作的酒店這兩年效益不好,他被辭退了。

失去工作的爸爸回到家,只能留在家裏種田。

種田掙不到錢,掙不到錢就沒有前途。可他還要養她,養哥哥姐姐們,大伯和大媽覺得他們一家都是累贅,想要分家。

奶奶擔心分家後,小兒子一個人照顧三個子女,家裏困難,便強壓著大兒子兒媳不讓分家。

爸爸也擔心他外出幹活家裏小孩沒人照顧,於是默認了奶奶的做法。沒有分家,大媽於是成天鬧騰,陰陽怪氣,指桑罵槐。

家裏每天都鬧騰騰的,鬧到後面,大伯也沒了好臉色。

奶奶左右為難,爸爸心裏難受,也想自己多做點事,多掙些錢不讓人說閑話,便跟著村裏人去了村子外頭的采石場幹活,每天早出晚歸,拖石頭運石頭做苦力,一刻都不敢停,一分鐘都不敢歇。

大雨天,其他人都留在家裏休息,只有他惦記著雨天運一趟石頭比平時多掙一毛錢,堅持去幹活。

可是雨天路滑,他就是在運石頭的時候腳下打滑,從山上摔了下來,摔斷了顛勺的手。從此別說炒菜了,拿筷子都發抖。

十幾年煙熏火燎學成的一身本領再無發揮的餘地。

爸爸摔斷了手,大伯大媽更覺得三房一家人都是累贅,就算奶奶再怎麽反對,最後還是分家了。

為了給爸爸治病,原本給大哥二姐準備的學費全都搭了進去,不僅如此,家裏還欠了很多外債。為了掙錢還債,大哥和二姐四處撿垃圾賣錢,被大家罵做乞丐仔、乞丐婆。

爸爸一只手受不了力,采石場的活兒幹不了,廚師也沒法做,只能在家裏種地。一年到頭總也攢不下錢,於是哥哥姐姐的入學計劃遲遲沒能排上日程。

這成了大哥二姐一輩子的遺憾,即便後來大哥的垃圾回收生意做得不錯,家裏不缺錢,但面對文化人的那種自卑感卻始終如影隨形。

二姐更是因此遇到了一個有文化沒良心的渣男,被PUA,被打壓,被貶低,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從泥沼裏掙紮出來。

還有三姐,三姐潑辣,大膽。夢想是成為一名名揚國際的超模,但她是兔唇,先天不足。

家裏卻沒錢給她手術。兔唇的孩子越小治療效果越好,模特也有年齡限制,等到有錢了,三姐的年紀也大了。

四哥來家裏前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,家裏窮,還掙紮在溫飽階段,哪裏有精力有心力去關註孩子的心理問題?

後來國人開始關註心理疾病時,四哥已經有了嚴重的抑郁和自閉傾向,每天龜縮在家裏,不敢和外人接觸。

想到這裏,苗小喵氣得眼睛都紅了。

她想來想去,覺得都是沒有盡早分家的緣故。

因為沒有分家,大伯大媽總覺得他們三房占了大房便宜,成天在家陰陽怪氣,爸爸心裏難受,才會不分晝夜的幹活,才會冒雨工作,才會因為雨天路滑摔跤把手摔斷,欠下一屁股債。

苗小喵咬牙,這輩子大伯大媽如果再要分家,她一定說服爸爸,分家就分家。前世沒有他們幫忙,後來他們一家不也過得很好?

分了家,爸爸就不會被擠兌得大雨天還要外出幹活,就不會腳滑摔斷手,哥哥姐姐的學費不用拿去交醫療費,他們就能正常入學,成為一個有文化的人。有文化有辨識能力,二姐也不會遇到那種爛渣人,還把他當成寶。

爸爸的手沒有摔壞,就能繼續做廚師,做廚師比種地掙錢,比種地輕松,也許就能提前關註到四哥的精神狀態,盡早帶他去治療。

爸爸能掙錢,家裏的哥哥姐姐也都很勤勞,寒暑假都四處兼職,家裏也能盡早攢夠給三姐治療的費用,沒有年齡限制,三姐就能勇敢去追夢。

單純的苗小喵從來沒想過,苗勤之的失業不是因為酒店效益不好被裁員,而是來自有心人的算計和陷害。

作者有話說:

明天6點再見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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